月光浮想

　　若從霹靂金光起算，霹靂布袋戲迄今已有九百餘集，其間女性角色叫得出名字的超過三百位以上，各有風姿，要整體歸納評析是困難的。於此，筆者也只能基於一個喜歡霹靂及喜歡女角的戲迷觀點，說說個人的看法與大家分享。

　　以下，略分幾個常見的典型來簡介霹靂的女角。
 

◎俠女型◎

　　既在江湖打滾，這類以武功見長的女角自是為數最眾的一群。從較早期的彎月、少爺刀怒斬、飄雪銀貂到近期的冀小棠、絹刀都算得上是其中代表，若加計殺手之流的尚有心殘、落日一笑、零、九千宵、絕燁等等。在性格上或是不拘小節，或是沉默冷情，舉止和思想迥異於一般女子的柔婉纖細，少爺刀怒斬、飄雪銀貂和零在裝扮上，更是中性甚至偏男性的樣貌。

　　她們涉入江湖可能為了印證個人武學成就，更多的是因為恩怨情仇的紛爭，但不管理由是什麼，一時的功夫卓絕並不能保障生命的永久安康，這類俠女好的可似零一樣隱於平淡，但大部份都在現實鬥爭下喪失性命。以近期的冀小棠為例，初出封靈島的她是能和劍痞憶秋年等同而論的劍術高手，加上過招不忘，少有人能與之匹敵，可是最終仍因手中無瑕劍不若沾血冰蛾鋒利，而魂斷於鄒縱天手下。

◎才女型◎

　　霹靂中為人所熟知的才女有風采鈴、千層雪、袁冬曲、柳依依等人。才女與俠女恰是完全相反的典型，所謂才女，其擅長的不外乎琴、棋、詩、畫，飽讀經綸，可能是毫無武功基礎或是只到略通的程度而已。她們往往才貌俱全，在細膩的心思外還溫柔多情。

　　既然不精於武，會捲入武林紛爭常常是因為陰謀的排佈或是身繫江湖重要的訊息，引來眾人注目或爭相追逐。而溫柔多情，總讓編劇不忘安排她們在波折中陷入情感的泥淖中。如風采鈴身負天蝶盟情縛素還真的任務，千層雪要製造素還真與青陽子之間的衝突，袁冬曲與傲笑紅塵的愛人愁月面貌相同，柳依依情繫兄長東陵少主卻同時有不二刀殷殷關懷。

　　她們的情感和任務之間可能存在衝突與矛盾，也織就她們各自不同的痛苦及掙扎。但在武林中情再真再切也抵不過刀劍無眼，陰謀詭譎，註定如黃粱一夢，隨著性命轉眼飄零。

◎弱女型◎

　　這型的女角和才女型有些雷同處，但是她們並沒有特別的才名著稱於世，大部份都是不擅武藝的溫柔美麗弱女子，從不關心武林紛爭卻為所愛之人捲入風波裡，甚至因此無辜喪命，諸如秋別、病蘭花、泣花魂、自在天女都是此類。

　　例如自在天女在一頁書為她解除石化後，本該退隱生活，未料卻與金小開相識相戀。不久，金小開因為神劍之事遭窮八極所殺，已懷有身孕的自在天女受到牽連也被追殺不休，雖有瀟瀟保護，但一連串的波折使得她身心再也無力撐持，留下子嗣後終是香消玉殞。

◎領導型◎

　　近千集的劇情中出現的組織很多，為首者是女性的也非少數，從女暴君、百朝武后通瑤池、集境寂身樓主無我相、風月幽樓樓主慕容娟、魔魁之女、妖后、九幽等等都是。可是不但領導一個組織，還在武林上掀起波瀾的就少得多了，其中魔魁之女、妖后算是武智兼備的典型，連素還真等人都不敢輕覷她們的能力，還幾次在她們手頭上吃虧。

　　另外還有一種領導型，是屬於地位高但非最後決策者如白月、權妃。這兩位在黑流派及妖刀界的地位，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，更重要的是她們無論在智慧及辦事能力上都令人刮目相看，未必能有高遠的擘劃，但是在領導者有協助的需要時，她們無疑能提供最強力的支持。

◎高人型◎

　　劇情設定甚少出現女性的前輩或者高人，會這麼指稱的，可能是地位或修行在素還真等人之上，出現江湖乃是因為某件前塵往事或隨一個組織團體共同浮出檯面。早期有絕情師太、七海遊僧，近期有風凌韻、淨琉璃菩薩。其中令人印象較深刻的當屬早期的絕情師太。

　　絕情師太是當初封印魔龍八奇的三清子之一，也是天下第一棺追蹤多年不得的天下第一人人選之一。隨著一頁書寄身在她的師兄玉竹風的遺體，化名紫錦囊出現江湖後，她也為追查真相再涉武林。比較難得的是她武功造詣之高，在當時幾無敵手，直到受鬼王棺的背地暗算而殞命都未曾破格。

◎甘草型◎

　　會搭配秦假仙等人不計形象搞笑的女角，除了路人甲乙丙之外，就是一些已經破格的女性角色。不過狂刀時期的紅目枝、嬈牡丹兩人，卻是出場便是甘草人物的定位，戲份雖稱不上關鍵，但兩人著實存活好段時間。一個是賭場大姐大、一個是青樓老鴇，與武林沾得上點邊又不算是武林人，使得她們在不經意參與武林事時，又帶有出市井小民的現實與質樸的色彩，不止是諧趣而已。

　　在這些分類之外仍有不少遺珠，是筆者不知如何歸納其別的。霹靂女角的發展，隨劇情走向的可能性越廣泛，出現的型類亦越多，私以為，到了狂刀至幽靈劍那段時期，女角的廣度和深度達到一個巔峰，在不到百集的幾檔戲中，慕容娟、慕容嬋、千層雪、萬縷絲、百里抱信、魔魁之女等等，無不令人印象深刻。只可惜，受限於霹靂認定女性不宜在江湖生存的觀點，女角往往難以善終，其格局也被定位在愛情、親情之上打轉。也許這是體現武林現實的一種手法，但對喜愛女性角色的戲迷不免是個殘酷的規則，同時也是女角發展的桎梏所在。

　　只是之所以為「迷」，總仍對戲劇懷有更深更多的期待，即便是在這樣有限的美麗裡，霹靂若沒了這些紅顏紛添丰采，英雄們的輝煌，必定要少上好幾分顏色。

印月
2004/02/18