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聲輕嘆,與燕渡關的過往情事於她的心凐渺
  曾那麼以為恰如其名,佛蓮,紅塵都可以如水無礙
  是清淨的日子索然嗎?纔轉眸,巧化佳公子,笑弄人間芳心
  可,離了根,苦境連綿,諸般冷暖皆已無法自在
  仇怨、情愛,霎地如濤洶湧
  然仇人與愛人,全非她的綿力可握,飄盪的薄軀可支
  雲渡山,決然地卸了髮冠,在花影人的笑底
  眼見根入泥淖,豢養她的卻是恨,於是飄零可期
  閤眼前,萬事成空,恨否?
  何處塵埃?只堪不破本來無物

 

  佛蓮,一個慧心的女子。

  在佛儒與邪靈爭鋒的滅境裡,罕見女子的身影,佛蓮算是形象最深刻的﹝正確來說在我記憶中,佛儒方面只有她一個女子出場﹞,由她與師兄的問答裡帶出地煞燕渡關的處境,雖不過三言兩語,相較於燕渡關癡情似的表現,我對她訴說過往情人的神態語氣,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

  微微哽咽的音調,我彷彿可以見著她未曾凝成淚的眼角泛著光,是滿懷憂憐的,可是不是為了情難再續,只是對燕渡關自虐的行為,嘆息。有幾分愛戀的影子,但都已經遠了,自從父親阻止的那個當下起。

  於我如此的第一個照面,以為她是唯父命是從的女子,其餘萬事皆無。

  在苦境,枯葉仗義救了她與織夢師,亦自此埋下了情根,可是初萌芽的情感,卻因父仇在身無以為繼。兩段感情的終止,都與其父輔天脫不了干係,但真的只因為她重親恩、輕愛情這般單純嗎?

  兩段感情她都曾投入,只是深淺不同。對於燕渡關,父親的阻止固然是原因之一,但是我想她自己也曾細分明過她與燕渡關是否是她適合的對象。曾經有人勸說燕渡關,若不是佛蓮對他感情淡薄云云的話,我想未畢是感情淡薄,而是佛蓮在愛情當頭,卻對世事還看得太清楚,所以捨得。若真要說淡薄,也只能說燕渡關其人於佛蓮,還不足以使她陷溺當中。枯葉相較於燕渡關,佛蓮卻幾乎在一開始就萌生好感進而癡戀,由她在枯葉危急之時對大圓覺的種種表現,可以肯定她在感情的部份是深深陷入的,不過在現實中,她還是遠離了這段感情依歸。

  在金佛塔明白父仇繫身與織夢師的錯愛,她選擇放下個人對枯葉的依戀毅然離去。除了欲了斷織夢師對她的感情,主要還是因為心念父仇,她對自己說:她沒有資格談感情。為人子女,父仇是不可推卸的責任,而感情卻是私我的冀求,熟輕熟重,她的心裡太明白,所以無法蒙蔽自己。

  是的,她一直稟持著她如明鏡的心細細分明許多事。

  投身花影人,也不是冒冒然之舉,她目睹花影人以點落八方殺掉執戒律,肯定花影人的能力,也在雲渡山徊懷,經過幾番思量才做下決定。關於報父仇之事,她不像燕渡關直直找上三途判拼生死,她清楚自己的與三途判實力的分別,所以才會選擇借助外人之力來完成。可是,為什麼不選擇正道或者是滅境佛儒合作呢?

  雖然輔天之死所關係到的是佛儒與邪靈間的爭勝消長,不過以環境時勢的考量,報與不報,卻存在太多不可預期的變數,但是對她來說,父仇卻是非報不可。再者,如果能商借他人之力,避免自己同志的傷亡,同時對她來說也少了人情的虧欠。她與花影人之間是明明白白的利益交換,她付出的是自己,所有的代價或損失最大的限度也只是賠上自己,包括生命,倘若她所選的是單獨面對三途判復仇,以她的能力賠了性命也是徒勞,而請求正道幫忙,所付出的或許就不是她一個人如此單純了,所以明知道與花影人之間的交易太不可預期,但終究擁有一絲可能,賭這一次,對她來說無論結果如何,都值得,因為她所爭取的是殺滅三途判多一分的機會。只不過她的幾番思量,終是敵不過花影人巧變陰謀,死在她所選擇的合作伴侶之手,徒然犧牲。

  愛情對霹靂的女角們所佔生命的重心往往傾覆了她們的所有,不過佛蓮經歷愛情之後,慧心所斷並不因著感情而盲目,縱然下場一般悲哀,可是卻閃耀著微微不同的光芒,也為佛蓮短暫的出場寫下不一樣的註記。

 


印月
2000/09/30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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